「說實話,我也很好奇男生和男生談戀愛是怎麼樣的。」
「和女生談戀愛差不多嗎?你們談戀愛的時候也會有衝突什麼的嗎?」
「當然會啊,甚至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,分手的原因。」
9
很難把我當年認識的靳詹和現在這般耀眼的他聯繫在一起。
當年,他只是一個高檔 KTV 里按時間收費的一個玩具。
任人肆意地嘲笑、玩弄。
我二十歲時,出於好奇,報了我爸的名頭去了這傳說中的「天堂」。
KTV 的老闆認得我,隨即招呼來了五個男人五個女人。
我當時什麼也不懂,只是圖個樂呵,便一眼相中了靳詹。
他是他們中間最高的,長相也是最出眾的。
我選他陪在我身邊,他倒是很聽話,關上門之後,主動地脫下了自己的上衣。
我攔住他,塞給了他一千塊錢:「陪我打兩局端游?」
靳詹驚訝,但還是收下了這一千塊錢:「這隻夠一局的時間。」
我那時覺得,他出價太貴了。
他遊戲打得很厲害,我問他是不是練過。
他說上學的時候經常玩。
一來二往的我才知道,他是個高才生,無論是讀書還是打遊戲,都能做得很好。
淪落至此,只是因為缺錢。
我塞給了他一大筆錢,讓他以後陪著我。
畢竟我待的那個家裡,沒有任何人在意我的感受。
我把他帶回家住的晚上,我爸媽大吵一架,我碰了從未吸過的煙,嗆得很。
靳詹掐滅了我的煙,心疼地看著我。
煙霧迷了雙眼,我鬼使神差地親了他一口。
他沒躲開,我就更上癮了。
快到最後一步的時候,我及時推開他:「靳詹,你要不還是離我遠一點吧。
「我其實,喜歡男生。」
他笑了聲,反客為主將我壓在身下:「我也是,所以,不要怕。」
那天最後還是草草結束了。
從那之後,我和他正式在一起了,我在他身上獲得了以前不曾擁有的關心,越來越依賴他。
直到我家破產,一夜之間所有的財產都被凍結。
我和靳詹搬到了一間破爛的出租屋裡。
我才在某天,聽見靳詹和別人說:「抱歉,我也是 0。兩個 0 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。」
站在門口的我聽到這句話,整個人如同被雷劈。
細細想來,他從不主動碰我也是因為我和他撞號。
因錢而開始的關係,也因錢而結束。
分手的時候,我塞給了他一大筆錢,他沒要,紅著眼問我:
「周桓,你是不是嫌我髒。」
如今這些負面消息於他而言,只是恥辱。
而我的出現,未嘗不是從側面提醒了他曾經的那些骯髒事情。
10
下了綜藝後,我悄悄拿起手機,切換成【桔梗花】帳號,給靳詹的微博號發去一條消息:
【生日快樂。】
這是我第五年給他發生日祝福,往年,他都沒有回覆。
今年,我卻收到了:【你還記得。】
他不會知道這是我,因為我和他在一起時,他從未提過自己的生日。
我也是打聽了很久才知道,訂了桔梗花本想給他一個驚喜,可沒想到還是在生日之前分手。
這時,經紀人又打來電話:「周桓,收拾收拾,我們去拍雜誌。」
「拍雜誌?」這等好事從未落到過我這種十八線男藝人身上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果然——
「今天是靳詹生日,雜誌之前和靳影帝有合作,這回趁著他生日給他安排了一個版面,靳詹那邊讓我來問下你的意見。
「好好珍惜,這雜誌只拍真情侶。」
到達雜誌拍攝場地的時候,靳詹已經在整理妝造了。
我收起手機,側過身掩著臉從靳詹旁邊經過。
「怎麼,都要拍雜誌了,現在還裝不熟?」
這話說的似乎不是拍雜誌,而是其他事情。
我隨口罵了他幾句,攝影師便過來了。
他見我們都到了,熱絡著也加入我們:「你們別拘束,放開點,不然我也緊張。
「我可是第一次拍兩個男生,還別說,你倆在一起,蠻搭。」
靳詹勾著唇角,扯起一絲晦暗不明的笑容:「是嗎,比較有……夫妻相?」
攝影師跟著笑了起來:
「靳影帝真會說笑,等下的照片可能需要更有張力的表現,所以最好別穿上衣。」
靳詹朝我挑了挑眉:「我沒問題的,周老師應該也沒問題的吧?」
「嗯。」
這算得上是我進圈以來第一個正式的雜誌拍攝。
由於沒什麼經驗,拍出來的照片總是缺一些感覺。
攝影師指導著:「周老師,你往後靠一點,可以靠在靳老師身上。
「再有張力一點,表情不要太拘束。」
幾次下來,他放下了攝影機,欲哭無淚地說:
「咱們這主打的是情侶雜誌,哪怕是兩個男生,也儘可能表現出那種拉扯感和故事感。」
還是靳詹主動提出:「休息一下吧,我帶他找找感覺。」
「靳詹你要帶我去哪?」
我跟在靳詹身後,心裡越來越沒底。
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來拍這個雜誌。
靳詹說道:「帶你找感覺。」
我們走到室外取景地,那裡空曠沒什麼人。
他低頭輕輕含住我的唇,我渾身上下的細胞都被這一個吻帶動起來。
呼吸變得急促。
剛開始我還牴觸,可漸漸地,我進入了他的節奏,渾身都開始放鬆下來。
「周桓,不要緊張。」
我很不爭氣地紅著臉回到了拍攝場地,靳詹則一臉的饜足。уž
這一次倒是比之前放得開些。
雙手自然地搭在靳詹的肩膀上,頭往後靠,碰到了他結實的肌肉。
竟油然而生一種安全感。
順利地拍攝完幾組照片後,攝影師不吝誇獎:「這回表現得很不錯,看來靳老師教了些私貨。」
靳詹替我解釋道:「喝了點酒,壯了膽。」
11
攝影師導出一些圖片和我們一同挑選。
靳詹從我後面俯身,身形籠罩了我全身。
周遭都是他身上的味道,很好聞,甚至有些上癮。
我偷偷地吸了一口,餘光卻瞥見他勾了唇。
我現在有種很強烈的想咬他一口的衝動。
忍住了。
「你覺得呢?」
靳詹猝不及防地問我,我錯愕地抬頭。
「這張照片挺好的,你覺得呢?」
照片中,靳詹垂眸看著我,眼神深情。
我搖頭:「這張你沒拍全正臉,還是那張吧。不然,我又要被你粉絲罵碰瓷了。」
靳詹忍不住笑了聲:「我粉絲沒那麼可怕。
「她們都還蠻希望我和你在一起的。
「我也蠻希望的。」
臨走的時候,聽見攝影師問身邊的助理:
「所以他們真的在一起過?」
「聽說是的,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。」
「難怪。」
……
12
我和靳詹不順路,分開後,我就遇到了幾個狗仔。
經紀人皺眉:「這年頭你都有狗仔跟著了嗎?看來靳詹是真的火。」
奪筍啊。
「就不能是我火了?」
經紀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句安慰我的話:「算了算了,你先去避避,不知道是不是私生飯。」
我偷偷從車上下來,想著迅速從後門跑進酒店。
可不知道怎麼,這群狗仔居然連酒店大堂都能隨意進出。
這年頭狗仔膽子都這麼大的嗎?
直到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,把我一下帶進了樓梯口的一個房間。
關上門後,我心有餘悸地喘著氣:「多謝啊。」
「不用謝。」
聽到熟悉的聲音,我猛然一驚。
「靳詹?你也在這個酒店?」
「嗯,剛搬來的,沒想到就撞見你了。」
「這話要不你自己聽聽?」
有些過於離譜了吧。
外面腳步聲仍舊沒有停下。
我心下一緊,下意識抓住了靳詹的衣角。
「知道你膽子小,你剛入圈,不知道這些狗仔的可怕,你要不先在這裡待著,等他們走了你再走?」
我點頭:「也好。」
靳詹往裡屋走去,另一個房間裡忽然衝出一隻黑柴,到我身邊一個勁兒地嗅:「汪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