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頭看他,這死小子長這麼高幹嗎?
打又打不過,我只能步步後退,嘴上依舊不饒人:「不就是借用你一下外套嗎?別這麼小氣。」
「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!」
蔣溫怒吼出聲。
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嗓子。
他的經紀人,察覺到這邊的動靜,立馬跑了過來,將我們隔開。
小聲警告:「這邊不是完全隱蔽的,有什麼事回去再說。」
於是我被蔣溫一路拽著,回了蔣家。
本來還不情不願的我,在見到蔣寒時,立馬躲到他的身後。
蔣寒,蔣家的當家人。
比我和蔣溫大個兩歲,一直對我很好,甚至比對蔣溫還要好。
我立馬告狀:「他又欺負我!」
蔣寒笑著揉了下我的頭髮,在面對蔣溫時,語氣卻是嚴肅的。
「都多大人了,成天胡鬧。」
蔣溫氣得打開電視找出我參加的那檔音綜,指著我的穿著怒罵:「哥,你看他穿那樣,搔首弄姿不要臉地跳給別人看,你不生氣?他穿的這是什麼啊!鴨子都比他穿得多!」
原以為,蔣寒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包容我,偏向我。
誰知我抬頭對上的就是他晦暗的目光。
「他說的是對的,你以後不准這麼穿。」
我低下頭摳手指,不想理人。
這也不是我想穿啥就穿啥啊,小糊咖是沒有選擇權的!
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生硬,蔣寒又緩和了態度,轉移話題。
「聽說你要演《芳華亂》,這部劇正好就是咱們自家投資的,導演那裡我已經打好招呼了,有什麼需要你就和他說。」
我想了想:「那這個角色……」
「角色是你自己面試上的,我可沒幫你。」
說完,他拉著我走向餐廳,「聽說你要來,我可是很早就準備了你愛吃的。來,坐下嘗嘗,我的手藝退步了沒?」
我被按坐在椅子上,左邊坐著蔣溫,右邊坐著蔣寒。
早知道我要來?
我看向蔣溫,卻見他冷哼一聲,別過了頭,耳根微微有些紅了。
06
第二期音綜過後,我憑藉著黑紅圈了好大一波流量。
《芳華亂》的劇組趁機放出我的定妝照。
樓下褒貶不一,爭吵激烈。
【心機婊也要去演戲了?我去看了下人物小傳,還真是貼!陰險毒辣表面柔弱的黑月光,嘖嘖嘖,劇組搞到真的了!】
【丑逼也能演黑月光了,劇組選人真是沒眼光,明明許瞳更貼好嗎!】
【樓上別笑死人了,許瞳那個陰柔樣也能演黑月光?也就能演演男同了!】
【某些人的粉別太離譜!睜開眼睛看看好嗎!這部劇可是曲導和孟影帝搭起來的,那可是衝著拿獎去的!吃不到就說別人的葡萄是酸的,酸狗!】
【……】
官博罵戰一波接著一波,不少許瞳的粉絲招架不住,乾脆順著官博的@來到我的微博下罵人。
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,評論區早已淪陷。
直到粉絲群里有人放出一段視頻,我才明白許瞳的粉絲為什麼會突然發瘋。
原來是在官博上熱搜後不久,許瞳就開啟了直播。
話里話外,都是說這個角色原先是他的。
是我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搶了他的資源,並且毫無愧疚之心。
他還放出了一段經過剪輯的語音,是我那天和經紀人的對話。
我的聲音從那段語音中放出來,顯得既得意又囂張:「角色,我的。」
我一臉懵逼地看向蔣溫:「我是這麼說的?」
蔣溫沒有說話,抿了抿唇,神色頗有幾分寒冷。
「我去找他。」
蔣溫的聲音涼涼的,讓我感覺他是要去打人的。
我趕緊制止:「別別別,讓他說唄,還能掉我一塊肉不成。」
我可不敢讓他去幹啥,不說他的星途,就說他的那個哥哥。
當年欺負我那男的,被蔣溫知道,不過是再揍一頓,可讓蔣寒知道了,便是直接被退了學籍。
在海市,蔣家的地位就是神。
好在蔣寒素來沒什麼心思關注娛樂圈。
可若是蔣溫做出了什麼拳打明星的事,恐怕會第一時間傳到蔣寒耳朵里。
到那時候,事情就搞大發了。
07
可我的沉默並沒有換來許瞳見好就收,反而蹬鼻子上臉。
進組的第一天,我就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其中有探究也有不滿。
卻怕我背後真有個什麼大腿,又不敢隨意得罪。
於是我被孤立了。
好在曲導不受影響,對我的態度和對其他人一樣。
做對的夸,做錯的罵。
拍完幾個鏡頭後,他還笑著和我打趣:「原本蔣少讓我照顧你時,我還以為你真是個走後門的,沒想到悟性還挺高。」
我笑了笑,狗腿地恭維了幾句。
敏銳地感覺到周圍人的眼神又不對了。
曲導依舊是大大咧咧,拍了拍我的肩膀後,笑眯眯地走了。
「喲,這還沒幾天,咱們男妲己又勾搭上一個?」
身後傳來許瞳的嘲諷聲。
我正疑惑他怎麼出現在這裡,一轉頭就見到了黃福生,黃副導演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活像是被戴了綠帽子的老王八。
他的手攬在許瞳腰上,目光卻落在我身上。
惱怒地瞪了我一眼:「晚上來我房間,劇情上有一些細節需要和你商議。」
聞言,許瞳又妒又惱。
人卻被黃副導演推出了懷抱。
他沒忍住脾氣,順勢狠狠地撞了我一下。
自己卻腳崴摔了個新年快樂,他看了眼黃福生,見他絲毫沒有為他打抱不平的想法,立馬爬起來。
他的這句話,讓我生出了警惕心。
尤其在看到許瞳也加入劇組後。
雖然只是個小角色,人設卻異常好,最讓我擔心的是他和黃福生的相處模式。
明明是兩個大男人,憑空讓人感覺到曖昧。
他倆的關係肯定不正常。
我想起經紀人打電話那天說的換資源。
騙我換資源,怎麼換,誰來操作換?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。
08
拍完一天的戲,收工時許瞳端來一杯牛奶。
他跟我道歉,說是不應該針對我。
說這只是一種炒作的手段,流量互通。
同一個經紀人,沒有過不去的矛盾。
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,打量著他這沒有絲毫長進的浮誇演技。
那眼中的算計都快溢出來了,還硬要立起來個牌坊。
我無視他遞上來的牛奶,收拾東西就要出門。
早在察覺到許瞳來者不善的時候,我就已經跟蔣溫通了電話,他說會順路來接我。
現在估計快到了。
至於什麼黃導的房間什麼的,誰愛去誰去吧。
見我不識趣,許瞳換下了那副偽善的面孔:「你別給臉不要臉!」
我笑了:「那不然呢?繼續網暴我?讓我猜猜你找來的記者在哪裡。」
我朝四周看了看,忽覺背後一陣風,我心裡一緊,可身體速度快於腦子,多年的打架經驗迫使我抬腳一踢。
許瞳躺在了地上,手上拿著的是一瓶香水瓶子樣的東西。
他的臉磕到地上,破了。
身為藝人,最重要的就是那張臉。
許瞳顫顫巍巍地摸向額頭,黏黏膩膩摸到了一手血。
他氣得破口大罵,爬起來按住瓶子噴口對著我就是一陣亂噴。
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,可還是有些晚了。
下一秒,我軟著手腳有些站不穩,心跳快得不受控制,一股熱意直衝腦門。
我氣得狠狠踹了許瞳一腳。
收不住力道,整個人摔在了地上。
閉眼之時,我看見一個肥胖的身影靠近了我。
油膩的肥臉露出讓人作嘔的笑容……
車子在移動中,我渾身燥熱,忍不住到處亂摸。
手卻被人捉住。
那人的聲音磁性,音色如同大提琴一般動聽。
原是很令人熟悉的音色。
可此時我的腦中一片糊塗,分辨不清。
而那人還湊到我耳邊 BB:「別急,等到了家。」
死流氓,我拍死你。
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。
四周靜了。
我也如願睡了個好覺。
09
第二天一早,我想伸個懶腰。
畢竟好久沒有這樣高質量的睡眠。
一抬手……
抬不起來。
我的手似乎被誰壓住了。
是蔣寒。
我鬆了口氣。
嗯?
我立馬爬了起來,動靜驚動了熟睡中的蔣寒。
他睜開眼睛,睡眼矇矓,眼中還帶著懵懂和不設防的水汽。
我的心狠狠一動。
然後連忙按住。
「你怎麼在我床上!」
蔣寒回過神來,笑了:「這是我的床。」
我火速爬了起來,臉上燙得幾乎要冒煙。
但看清了兩人的情況後,我這才放心。
好歹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,髒了我們的兄弟情。
蔣寒笑了笑,接了個電話後出了門。
他素來是忙的,明明都知道的。
可我的心中還是有些失落。
我來不及想清楚答案,蔣溫突然衝進了房間,一把將我拽下了床。
他的聲音氣急敗壞:「你怎麼回事,我幫你揍傻逼導演,你乾了什麼?你去爬我哥的床?你怎麼睡得著的!」
這一通吱哇亂叫吵得我腦仁疼。
我立馬一腳踹在他腰上,語氣極其不耐煩。
「老子愛隔哪睡擱哪睡,滾滾滾。」
腳卻收不回來了。
蔣溫一把抓住我的腳踝,惡狠狠地將我拉向他:「俞墨,你真行啊,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男的,性取向正常,結果進了組就勾搭上老男人,晚上就敢爬我哥的床了?下次想幹嗎?
「啊?睡了我嗎?說話!」
一聽到他提起昨晚的事情,我就想起許瞳和那個副導演。
噁心得不行,腦子也清醒了許多。
「哼!」
蔣溫冷哼一聲,放下我的腳踝,眼睛在我伸出被子的皮膚上瞅了幾眼。
表情有些彆扭,「真沒幹嗎?」
我又是一個白眼,直接掀開被子大大方方地給他瞧。
「兩個大男人能幹嗎?一天天地凈瞎想!」
蔣溫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,他大致掃了兩眼,立馬背過了身去。
耳朵紅得幾乎能滴血。
我翻身下床找出衣物換上,沒理會他這副傻逼樣。
耳邊傳來他的問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