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——
雌雄莫辨的孩子穿著粉色蕾絲碎鑽蓬蓬公主裙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,得意洋洋地沖另一個孩子笑,還有一個男人站在旁邊扶額無奈地笑。
不等我細想,江啟年就撲了過來,層層疊疊的裙擺壓住我的腿。
我生不出任何逃跑的念頭,因為鼻尖的味道實在太過熟悉,以至於這種味道將我包圍時我只想沉淪。
……(到了點哥出場的時候)
第二天早上我揍了江啟年一頓,穿著高領去上班,大熱天出了一身汗。
第三天,第四天……
晚上,我忍無可忍地拽著江啟年的頭髮把他從我脖子上拔開。
江啟年舔舔唇,委屈巴巴地應聲。
半夜,我被鬧醒。
「啵」一聲,江啟年鬆開我脖子上的痒痒肉,慌張狡辯:「我……我夢遊!」
我一巴掌呼過去:「我看大耳刮子正好能治你的夢遊!」
挨了頓打,江啟年依舊死性不改,逮著機會就在我脖子、手臂上嘬,跟小狗撒尿標記地盤一樣。
脖子上的痕跡本來已經消得差不多了,結果第二天起來又添了新鮮的。
好!好!好!給臉不要臉是吧?那就都別要臉了!
我破罐子破摔,穿上夏季作戰服出門。
隊友們看到紛紛起鬨,我板著臉不回應。
王凡湊過來撞撞我肩膀:「閆隊,不是我說,你跟江隊結婚多少年了,怎麼還這麼熱情似火啊?你也不用不好意思,兄弟們都能理解!」說完,一溜煙跑走了。
17
江啟年從後頭追上來挨著我壓低聲音問:「寶寶,你早上怎麼不等我一起啊?」
我斜睨著他不說話。
江啟年心虛撓頭,瞥見我裸露的脖子急忙伸手來遮,臉紅耳赤地說:「寶寶, 你今天怎麼不穿高領?被人看見多不好啊!」
我冷笑著說:「江啟年,我以為你臉皮有多厚呢, 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啊?」
江啟年喉結滾動,認錯認得又快又誠懇。
「哼!我再信你我就是傻子!」我推開他,走進廁所。
我瞪他一眼。
江啟年訕訕縮回手,但不退反進,兩手一撐,將我困在他和便池之間。
我身體往前一晃,褲子上濺濕一塊。
「寶寶, 我真的知道錯了, 原諒我吧~」
我額頭青筋直跳。忍不住去看門口方向, 壓低聲音威脅:「江啟年, 我數三聲, 如果你還不滾,那就從今天晚上開始睡沙發!」
江啟年長腿三兩步走到門口, 確認道:「我滾了你不許讓我睡沙發哦!」
硬了。
拳頭硬了。
我擠出和善的笑容:「好哦~」
「寶寶,你真好!」江啟年心滿意足離開。
身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,王凡推開隔間門走出來。
他的嘴角比光能炮還難壓:「閆隊,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小兩口打情罵俏,這不是碰巧了嘛!」
王凡手都不洗, 匆匆往外走, 踏出門的一瞬間,突然回頭說:「閆隊, 江隊那個廁蹲還挺有創意哈!」說完一個閃身,伴隨著槓鈴般的笑聲遠去。
18
恢復所有記憶是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上, 我起床洗漱,然後坐在餐桌邊吃江啟年做的早餐。
溏心蛋用筷子一戳, 黃澄澄的蛋黃流出來, 用肉包子蘸著吃, 又甜又鮮。
因為是周六, 難得可以慢慢享用。
「你想看的那部電影上映了, 十點的場次, 看完正好可以去吃你愛吃的那家烤肉。你不是想養貓嗎?東西我都買齊了,下午咱們去流浪動物收容所把貓接回來就行。」江啟年一邊吃, 一邊說著今天的約會計劃。
「閆啟年?」我突然開口。
「嗯?」對面的男人應聲抬頭, 神情一瞬從疑惑轉為震驚。
安靜許久,他才試探開口:「你……都想起來了?」
我放下筷子:「說吧, 你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?」
「也……沒多久,也就比你早幾個月……」聲音漸漸變低,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。
「結婚是怎麼回事?」
江啟年背脊瞬間挺直, 話里多了幾分底氣:「我穿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結婚了!」
臉上發燙, 我輕咳一聲,決定跳過這個話題:「給貓準備的東西呢?」
江啟年一下子有了精神氣,興沖沖拉著我去儲物間看。
我看著他結實光滑的小臂, 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。
蝴蝶振翅,我們還是我們,我們是更幸福的我們。